中国资本市场：30年来发生深刻结构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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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孙庭阳

2018年11月5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上海举行的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上宣布，将在上海证券交易所设立科创板并试点注册制，支持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和科技创新中心建设，不断完善资本市场基础制度。

221天之后，即2019年6月25日，上海证券交易所（以下简称“上交所”）首批两家科创企业获得证监会首发上市注册许可。259天之后，即2019年7月22日，上交所科创板首批25家公司股票正式上市交易。

今年5月，中国证监会编著的《中国资本市场三十年》正式出版，证监会党委书记、主席易会满在序言中说，30年来，我国资本市场栉风沐雨，砥砺前行，在攻坚克难、改革创新中迈向高质量发展，发生了深刻的结构性变化。他还提到，设立科创板并试点注册制、创业板改革并试点注册制顺利实施，通过增量改革带动存量改革，开启了资本市场全面深化改革的新篇章。

易会满还说，中国资本市场在短短30年时间里实现历史性突破和跨越式发展，主要得益于始终坚持党对资本市场工作的全面领导，始终坚持服务实体经济发展的根本宗旨，始终坚持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改革方向。

以上交所、深交所建立为起点，我国资本市场从单一的主板，到创业板、科创板等多层次资本市场，股票发行上市制度从审批制、核准制到注册制陆续实施。新中国的资本市场从建立到现在，约30年的时间，却走过了成熟资本市场上百年才走完的路程。特别是在党的十八大之后，中国资本市场建设骤然提速。

摄影:《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宋杰

上海、深圳证券交易所开业

1990年12月，上海证券交易所（以下简称“上交所”）开业，这是改革开放以来在大陆开业的第一家证券交易所。

上交所建立开业并不容易，上交所筹备小组组长、上交所第一任总经理尉文渊向《中国经济周刊》记者介绍，毛泽东形容新中国建设基础时，用了“一穷二白”一词，而上交所的建立开业则是遇到了“穷的是硬件，白的是软件”的困难。但尉文渊等筹建者，做电脑交易系统，打破地方限制，建成了全国性的证券交易场所。

1990年12月19日，上交所开业典礼如期举行，开市的锣声敲响，当时全球唯一的股票电脑撮合系统跳出了第一笔成功交易，新中国资本市场大幕就此拉开。

1991年7月，深圳证券交易所（以下简称“深交所）正式开业。

上交所和深交所的运营，实现了股票的集中交易，形成了全国性的沪市、深市两个证券交易市场，推动了股份制的发展。再加上1990年10月郑州粮食批发市场开业并引入期货交易机制，向世界发出了中国改革开放将坚定不移地向前推进的信号。

从中小板创业板到科创板多层次资本市场

沪深股市建立之后，其他层次的市场极不发达。由于市场层次单一，只有满足主板上市资格的企业才能上市融资。而数量更多的中小企业、高科技成长性企业，却无法实现融资需要。

1999年8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关于加强技术创新，发展高科技，实现产业化的决定》指出，适当时候在现有的上交所和深交所专门设立高新技术企业板块。

从顶层设计出台，到先设立中小板分步推进，再到创业板正式推出，历时10年。

为拓宽中小企业直接融资渠道、分步推进创业板建设，证监会2004年5月27日同意深交所在主板内设立中小企业板块，业内简称为中小板正式启动。深交所启用“002”代码段，作为中小板上市公司股票代码前3位。

从此时起又用了5年，监管层完善了相关的法律法规，在2009年10月23日，创业板正式推出，多层次资本市场迈出关键一步。

“创业板的推出和发展，将发挥对高科技、高成长创业企业的‘助推器’功能，为各类风险投资和社会资本提供风险共担、利益共享的进入和退出机制，促进创业投资良性循环，逐步强化以市场为导向的资源配置、价格发现和资本约束机制，提高我国资本市场的运行效率和竞争力。”时任证监会党委书记、主席尚福林说。

当时间走到2018年前后，资本市场如何更好地服务具有核心技术、行业领先、有良好发展前景的企业，又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2018年11月，国家领导人宣布在上海证券交易所设立科创板并试点注册制改革。

此后，资本市场诞生了一个新词汇——“科创板速度”。2019年1月上交所发布科创板主要规则征求意见；2月20日至21日刚刚履新的证监会党委书记、主席易会满带队赴上海听取市场机构对相关制度规则的意见建议，并调研督导上交所相关改革准备工作；3月1日上交所主要业务规则正式发布；3月22日上交所受理首批9家企业申请；6月13日科创板开板；7月22日首批25家企业正式上市交易。

截至2021年5月底，科创板上市公司282家，总市值近4.1万亿元。科创板集聚了一批集成电路、生物医药、高端装备制造等领域的科创企业，“硬科技”成色逐步显现。

伴随着多层次资本市场推进，股票发行制度也经历了从审批制到试点注册制的步步前进。

从审批制到核准制再到试点注册制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统计，截至今年6月11日，已有425只新股通过注册制在沪深交易所上市交易，距离首批注册成功，还不到两年时间，每年平均约213只股票上市。此前的核准制，平均每年上市新股约145只。实行了约11年的审批制，平均每年上市新股约89只。

我国股票市场刚建立时，股票发行方式体现了当时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时代特征，实行“总量控制”“额度管理”的审批制。

证监会首任主席刘鸿儒曾经说过，当时，国家计委从控制证券市场发展规模、控制计划外投资建设的角度，要求上市公司要有一定的额度控制，起初并没有将额度分派给各省区、各部委，由于出现了地区之间的不平衡，因此采用了给各省份发放上市额度的办法。

每年股票的发行额度分配，由各省份、各国家部委分配。在审批制下，拟上市企业如果搞不到额度、指标，就无法进入上市程序。由于计划经济和政府行政干预的色彩浓厚，证券市场上出现了质疑审批制的声音。

2000年3月17日，证监会颁布 《股票发行核准程序》。2001年3月17日，股票发行核准制正式启动，审批制退出了历史舞台。

核准制实施数年后，新的问题逐渐暴露：核准时间过长；首次公开上市节奏随着股指涨跌有时放缓，形成拟上市企业排队“堰塞”；新股定价过高圈钱问题严重，易产生寻租和腐败。

而以信息披露为中心，股票发行时机、规模、价格等由市场参与各方自行决定的注册制，是更为市场化的发行方式，被成熟市场普遍采用。

2014年5月9日，国务院印发了《关于进一步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提出，要积极稳妥推进股票发行注册制改革，建立和完善以信息披露为中心的股票发行制度。

2015年12月27日，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八次会议审议通过《关于授权国务院在实施股票发行注册制改革中调整适用<证券法>有关规定的决定（草案）》的议案，明确授权国务院可以根据股票发行注册制改革的要求，调整适用现行《证券法》关于股票核准制的规定，对注册制改革的具体制度作出专门安排。标志着推进股票发行注册制改革具有了明确的法律依据。

2018年11月5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上海举行的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上宣布，将在上海证券交易所设立科创板并试点注册制。

从此，试点注册制快速推进。

2019年6月14日，证监会同意两家企业科创板首次公开发行股票注册。

在科创板实施注册制不到一年，即2020年4月27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十三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创业板改革并试点注册制总体实施方案》，注册制在深圳创业板实施。

2020年8月24日，深交所举行创业板改革并试点注册制首批企业上市仪式，易会满致辞说，在党中央、国务院亲切关怀下，我国资本市场改革全面加快。创业板改革并试点注册制是继科创板之后，通过增量带动存量推进注册制改革，完善资本市场基础制度的重大举措，对于支持粤港澳大湾区和深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建设、更好服务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责编 | 姚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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